指挥使闻言,去看自己的唾沫,果然含着血丝,这是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的事,一时脸色更加晦暗。
刘伯过来拽着洛杞就往里拉:“别再这儿添乱了!你哪儿懂医!”
洛杞腹诽,这洛家的人个个都不长脑子吗?没看见这指挥使从进门开始就怒气冲天?
“大胆!”指挥使指着刘伯喝道:“在我面前,竟敢闹事!来人,把这刁奴给我拖下去!”
刘伯被吓得赶忙松开了洛杞,跪下去讨饶。两个军士立刻上前来将他拖走。
尤氏和洛恬音听着刘伯那凄惨的叫声,互相握着手瑟缩着,一声也不敢吭。
洛杞拍拍衣袖,整理好被拉乱的衣裳,动作慢而优雅,气质绝佳。
她知道指挥使心里已经信服了她几分,便趁热打铁道:“大人,府中下人不知规矩,冲撞了大人。要打要罚,我们都不敢有任何怨言。若今日大人行了方便,让我出去,日后大人无论何时找我以及我父亲看病,都不收大人分毫。”
太医是专给皇亲贵族看病的,能让太医治病,那是无上的荣耀。
指挥使低头想了想,让手下人拿了纸笔。
“写吧。”
洛杞快速写了起来,尤氏和洛恬音面面相觑,这贱骨头难不成铁了心要去兴福坊?真疯了不成?
尤氏小声道:“她什么时候学会看病了?”
“母亲,她哪儿会开什么方子,肯定是随便乱写的。万一惹怒了指挥使……”
“哎呀对,你去看看吧。”
洛恬音轻轻上前,挪到洛杞身边,瞥眼看了看方子。
五灵脂、蒲黄、三棱、莪术……确实是治疗肝硬的好方子用法用量也对。
这贱骨头怎么会这种方子?
指挥使怒问:“你跑到这儿鬼鬼祟祟看什么?”
“妹妹必然是担心我写错了方子,所以过来看看。”洛杞写完后将方子双手递给指挥使,转而问洛恬音:“我写得可对?”
“……对的。”洛恬音咬牙切齿,这贱骨头居然还蹬鼻子上脸了!若非怕指挥使怪罪,她绝不会承认她的任何行为。
指挥使瞥了眼方子,看向洛恬音:“既然你说对,那你也写一遍。”
“我?”
“赶紧写!”
“是。”洛恬音不敢再分辨,按平常所学方子写了一遍。
指挥使一一对照着,而后皱起了眉头。“这其中有三味药怎么不一样?你们莫不是在诓我吧?”
不一样吗?洛恬音忙问道:“哪三味药不一样?”她刚才只匆匆看了一遍洛杞写的方子,根本没记住。
“你不知道?”指挥使将手中的纸张捏成了一团,上嘴唇抖动着,就要撒气。
洛恬音心惊胆战,忙解释道:“肯定是……肯定是家姐写错了。她……她脑子不好使。”不,她该直接说洛杞是个傻子。
洛杞就等着洛恬音说这种话。“指挥使大人,不一样的那三味药,可是茯苓、猪苓和泽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