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看着追上来的苏福娘,冷冷的说了句:“银子是不少,那也要有命拿,大人是不在乎钱,可治不好老夫人的病,丢了性命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陈瑜点头:“是,老妇心里有谱。”
背着草药的苏福娘什么都没说,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脱身。
在衙门后院,小厮守着二门,见到衙役带着人进来了,赶紧走过来:“张福,这是咋的?不是让你去找郎中吗?这是郎中?”
张福叹了口气:“还去哪找啊?一个个都被打怕了,这老妇说能手到病除,你赶紧去通禀,也算我交差了。”
小厮打量了几眼陈瑜和苏福娘,叹了口气转身进去禀报了。
很快就出来了个上岁数的婆子,也没多盘问就带着陈瑜娘俩进去了内院。
内院里,正屋大门外跪了一地,媳妇儿小妾一个个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跪成一片,那就是摆出来等着里面老夫人咽气的信儿呢。
苏福娘想哭,她颤着腿儿强撑着,紧紧的跟在陈瑜身边,后悔刚才没拦住,甚至都开始后悔今天来青牛县了。
“福娘,今儿就看你了。”陈瑜声音不大的说。
苏福娘险些没一个跟头摔在地上,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老母亲,看自己啥啊?皮厚不厚?抗不抗打啊?
婆子带着陈瑜和苏福娘进了屋,到了内室。
内室的雕花大床上,胖墩墩的李老夫人双眼紧闭,如果不是胸口还在轻微的起伏,简直就像是死人一般了。
床边跪着大孝子李斯忠,眼圈红红的扯着李老夫人的手。
“老爷,有个老妇人说会治这个病。”婆子恭敬的跟李斯忠说。
李斯忠回头看到陈瑜和苏福娘,脸色一沉:“胡闹!什么人都能用吗?走走走!赶紧的!”
苏福娘如蒙大赦,陈瑜却悠悠的说了句:“再不治,大罗金仙都回天无力了,可惜啊,可惜啊。”
李斯忠这暴脾气嗷就上来了,几步过来一把抓住了陈瑜的衣领,目露凶光:“你说什么?”
“我说,我能治。”陈瑜毫无惧色的看着李斯忠:“不但能让她醒来,还能让她自己就下床呢。”
李斯忠胸口剧烈起伏,猛然松开手:“治!”
苏福娘扶住了陈瑜,气得咬牙切齿的,但这个时候说啥都不行,走到这一步她反而相信陈瑜了。
陈瑜吩咐婆子掀开被子,脱掉了李老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这大热的天穿上了厚厚的寿衣,好人都能捂死!
“门窗都打开。”陈瑜拿出来银针,行针简单粗暴,人中、百汇、十宣,十宣也就是十个手指头尖,要来了冷帕子盖在李老夫人的额头上,叫来婆子过来帮忙把李老夫人扶着侧卧。
“哎呀!”
这一声,李斯忠扑通就跪下了,看着缓缓睁开眼睛的老母亲,嘴唇颤抖的问:“娘啊,娘您可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