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谢苓音重复着这句话,谢清央想像儿时那般,摸摸谢苓音的头,可仅仅一个抬手的动作,就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谢苓音感觉到谢清央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那温柔的声音,含着说不出的不舍与留念:“苓音……若有来世,我们还做姐妹……”
漫天雪花好像突然停滞了。
谢清央的手,从她肩膀上,一点点滑落下去。
谢苓音猛地顿住了脚步。
她抖着声音喊:“姐姐?”7
良久,耳畔除了凛冽寒风,再无其他声音。
院中白幡还未撤,又一具棺木抬进谢家。
谢苓音送走棺材铺老板,缓缓往回走。
走过庭院时,她目光突然顿住。
院落一侧,幼年时谢老爷子带着她和姐姐亲手栽种的那颗梅树,花苞掉落一地,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
谢苓音心口似被一道闪电劈中,她径直走过去,伸出手颤抖的抚上树干。
她想起祖父在种下树后说的那句话:“群木山中叶叶空,只有梅花吹不尽。”
祖父说过,曾希望姐妹俩如这株梅树一般凌寒而放。
可现在周围所有梅花都开着,只有她手下这株梅树枯败而死。
谢苓音手指紧紧抓着树干,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喉间腥甜再也抑制不住!
血液染红地面,她笑的凄然。
“祖父,姐姐,路上慢些走,再等等我就好……”
干枯梅树轰然倒地,谢苓音奋力将树干劈开,拿着两块木头回了书房。
她在一个上写下:“谢氏女清央之灵位”
另一个则写:“谢氏女苓音之灵位”
将两个牌位放在一旁,她展开信纸,写下“休书”两字!
傅北凉脸上冷意凝结。
今日,朝堂之上有人因谢家之事弹劾他,他自然不认为自己有错,只是这些人背后想来是小皇帝在试探……
正深思着,侍卫来报:“王爷,王妃来了。”
他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皮,却见一袭丧服的谢苓音走了进来。
傅北凉眉心一皱:“既然回来了,在王府就把这晦气的衣服换了!”
如刀一般的话插入谢苓音心口,只她胸腔内那颗死寂的心脏再也不会为他跳动。
她哑声开口:“此来,只为最后求王爷一件事。”
傅北凉眼神发冷:“所求为何?”
谢苓音从怀里掏出休书。
“谢氏女苓音,犯七出无子,自愿下堂,从今往后,生死嫁娶,各不相干!
她重重跪在雪地里,将信高高举过头顶:“求王爷准允!”
傅北凉猛地攥紧手,将那封休书从谢苓音手中抽出,声音转厉:“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先帝赐下的婚约,岂容你说毁就毁?”
说着,傅北凉甚至没拆开那封信,就当着谢苓音的面,将其撕成了碎片!
谢苓音看着掉落在地的碎片,声音极轻:“傅北凉。”
她从未这样直呼他的名字,傅北凉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