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数不多的能见到谢家小少爷谢禛的时刻,我都是被排挤在一堆同龄人之外的。
那时候我还小,脸皮很薄,不敢搭话。
一想到父母在来之前教导的那些话,我就十分羞愧,只敢低着头,站在后面讷讷不语,像是在罚站。
后来,谢禛和朋友们来到了他的私人马场。
把我这个背景板也拉上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十岁的我,被父母过度夸张地打扮,像个假的娃娃,行动不便,来到谢禛的马场,格格不入。
也许是我太过显眼包,谢禛反而注意到了我。
谢禛穿着一身马术服,骑在威武漂亮的粉金色汗血宝马上,看着我温和地微笑:「这位漂亮的小妹妹,你穿着这裙子骑马吗?」
谢禛光这匹马,就能买得起十个林家的食品厂。
我看着周围人们的嘲讽,脸憋得通红:「我……不敢骑马。」
我似乎没得罪他。
明眼看,只有我没有被他马场的工作人员提供马术服,还要故意问。
同样骑着黑色骏马的赵家二小姐赵孟盛与谢禛并行,娇叱一声:「禛哥你干吗带这样的人来这,真是扫兴。」
谢禛不置可否,反倒直接向我伸手:「公主不敢骑马没关系,我这个骑士可以帮忙。你愿意上来和我一起骑吗?」
「禛哥!」
谢禛的名字,自小就被我父母刻在了我的脑子里,那时候我对谢禛就像对天神一样崇拜。
终于拜到神像了,神像还向我招手,我自然迷迷糊糊就上了谢禛的马。
我的脑袋嗡嗡响,心脏也跳如擂鼓,什么也不知道了。
直到汗血宝马跑起来,我才惊觉过来——我没学过马术。
我是真的不敢骑马。
我紧紧地抓着马鞍,眼前发黑。
谢禛身上特制的熏香味幽幽地传来,混着马匹、皮革、尘土的味道让我晕晕乎乎。
我吐了。
物理意义上的呕吐。
谢禛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但他竟然依旧绅士地将我慢慢放在地上,接过工作人员递上的水给我:「喝口水吧。」
之后才离开。
我拿着那瓶水,看着,突然惊醒。
我从纯白的酒店床上醒来,缓了很久的神。
外面天光熹微,已经雨过天晴。
我想起了那瓶水。
后来那瓶水被我封存在我房间的展示台中。
即便之后我收集到了更多有关谢禛的零碎东西,那瓶水也依旧被放在正中间。
直到前阵子林家破产,房子被要求清空收走,我才将那瓶水,和所有有关谢禛的东西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为了方便融入谢禛的朋友圈子,从小我就被父母包装成名媛。
母亲酷爱给我置办超出他们承受能力的昂贵体面的奢侈品牌衣裙与珠宝首饰。
她面孔严厉,对我说,我要是不能成功嫁给谢禛,便是白费了她心血的废物。
是没用的东西。
其实她心知肚明,谢禛和他的朋友们,最厌恶我这样的定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