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春芽从旁摆手道:“侯爷,小姐听不见的。”
镇南侯诧异道:“怎么就听不见了?白天不是还好好的么?”
春芽眨巴着眼道:“侯爷有所不知,小姐为救四小姐自个落了冰窟窿,大家都忙着救四小姐,结果小姐在水里待得太久了,大概是伤了耳朵,寺庙里又没有大夫,才患上耳疾,因而听力时好时坏的。有时听得见,有时听不见。”
一番话顿时把楚氏打回原形。
镇南侯脸色更差,道:“大嫂,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便是这么照顾阿娴的吗?灵儿是你的女儿,阿娴就不是我的女儿了?”
楚氏道:“娴儿有恙,我心里也不好受……我每天都吃斋念佛求佛祖保佑的……”
灵儿亦是含泪道:“二叔,灵儿与姐姐的感情一向深厚的,若是早知如此,灵儿恨不得代姐姐受过。哪怕是让灵儿双耳失聪、双目失明呢!”
灵儿情真意切,看起来也不像是假的。
镇南侯知道云若娴一直待她好,也不想刁难,便又看向云放,威严尽显道:“我让你管理柳城,你却在柳城剿匪不力,让那些匪徒跑到了徽州地界,若不是云景臻及时追上,谁替你收场?”
云放低声下气道:“这次是侄子之过,甘愿受罚。”
镇南侯不敢往下想,若要是云景臻去得慢了一步,让那些匪徒绑走了云若娴,后果会怎样。
镇南侯道:“明日你便去军营里领一百军棍,以儆效尤。”
“是。”
楚氏心疼儿子,一百军棍寻常哪受得住,就算是习武之人也得大伤元气。她怎么舍得!
楚氏嗫喏道:“侯爷,一百军棍是不是……”
镇南侯沉目看她,“军令如山。”
这次楚氏是真的止不住眼泪了,她还想求情,云放便道:“娘,别说了。”
云若娴抬头看了她这位堂兄一眼,敛着眉眼,倒是能忍。
那山脚下的强盗究竟如何盯上她的,只怕他心知肚明。
镇南侯不屑于对女人家发难,免得让人以为他欺负楚氏和灵儿孤女寡母的,可云放是他军营里的人,他整治云放总是绰绰有余的。
这也是要让楚氏知道,再亏待他女儿,他便收拾她儿子。
随后镇南侯冷冷道了一句“吃饭”,大家才坐下来,表面上和和气气地吃饭。
只是整个过程,谁都一言不发,气氛颇有些压抑。
云若娴却不觉有什么,怡然自得得很。
大概和她一样毫不受影响的就只有旁边坐着的云景臻了。
云若娴正伸筷子往盘子里夹菜时,不想旁边另一双筷子也刚好伸了过来,好巧不巧地和云若娴一起夹住了同一块菜。
云若娴侧头看去,见云景臻神色依旧枯潭无波。
这家伙,居然跟她抢菜吃!
但只短短一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收了筷箸,霎时变成一副兄友妹恭的画面。
“三妹请。”
云若娴抽了抽嘴角,“二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