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疯了吗?捐了肾,阿笙也就少了一颗肾,阿笙的身体就不是身体吗?”
于怀带着哽咽声愤怒咒骂着。
“于怀,电话给我吧。”胃疼得我快疯了,但我这时候除了忍着别无其他选择。
“薛茗丽。”薛茗丽听到我的声音之后欣喜了片刻,
“阿笙!你生病了?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薛茗丽,是不是就算我死了,你们也要让我捐肾给洛恒?”
“阿笙,就当我求你了,听话,把肾捐给你哥哥吧?”
“做梦!”我挂掉了电话,光是这几句话,就耗费了我全部的力气。
快了。
时间快到了……
我终于如愿去看了海,海很蓝,沙滩上的人晒着太阳,欢声笑语。
于怀的***一直响,他一直挂,脸上还有着愤怒的神色。
“怎么啦?”我问他。
于怀张了张嘴,沉默半天,“你爸打的电话。”
我无言,拿过了手机。
“洛笙,你哥哥在医院里面生死难料,你却在外面玩得开心,你有没有半点羞耻心和孝心?你哥哥需要肾源,你是他亲弟弟,给我滚过来捐肾!”
我看着面前的海,看着天上飞着的、自由自在的海鸥,沉默了好久,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放下了一样。
“好,我捐。”
“阿笙,***疯了吗?”于怀红着眼骂我。
“你早点像这样懂事不就好了?”
爸爸听见我同意捐肾之后,声音也缓和了一些,
“那你赶紧来医院吧,等你给哥哥捐了肾之后,你以后可以陪哥哥一起看海,你们也可以回到以前要好的时候,这样难道不好吗?”
我没有任何回应挂掉了电话,
喉咙一股腥甜冲上来,血吐了我一身,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第二天,于怀将我转入了洛恒那个医院,在检查期间医生一再问我是否要捐,
因为我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不可挽回的底部,
如果同意捐肾,我将没有任何活路。
我同意了,没有一丝犹豫,整个过程,只有于怀陪着我。
进手术室前,于怀嚎啕大哭,我笑了笑安慰他。
“行了于怀,别像个娘们儿似的,那个东西,还在你那儿吗?”
于怀哭红了的眼看着我,良久,才轻轻点头。
是时候了。
是时候送给他们这个礼物了……
我带着这样的想法,眼前再次陷入了黑暗。
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眼前一片刺眼的白,我在医院的病房中。
医生朝于怀摇摇头,表情很沮丧,我明白我已经进入了弥留期。
于怀眼睛通红一边痛哭看着我。
“阿笙……”于怀想摸摸我的手,可我浑身插着管子,他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我想谢谢于怀,可我再也没有力气了。
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像海上的海鸥一样?
好困啊……这下,可以睡个好觉了……
2023年12月9日,洛笙抢救无效去世,年仅24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