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怀喉结翻滚,用力握了握伞柄后还是开口:“安安,医生努力了……可没能把人留住,其实你下飞机前,安姨就已经离世了。”
沈凌凌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雨水洗刷伞面的声音,整个人如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发软。
她眼睛蓄满了泪水,眨也不敢眨:“安姨在几楼?”
“已经挪到了太平间。”
谢子怀话音一落,沈凌凌转身往医院里走,一脚踩空。
“安安!”谢子怀眼疾手快把人扶住,带着提不起劲儿的沈凌凌往里走。
他一边和安安说事情经过:“安姨留在海城是为了见南琛,今天得知南琛在玉玺阁吃饭就去了……结果那条路上货车为躲避突然冲到路中央追气球的小姑娘,撞到了迎面行驶的轿车,轿车失控冲上人行道,这才出了事。”
沈凌凌无法想象想那个画面,人跟傻了一样,机械的被谢子怀带进电梯,在太平间门口怔怔停了下来,手指死死拽着自己的衣服,眼泪争先恐后往外冒,嗓子胀痛到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我自己进去。”沈凌凌嗓音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
“好。”谢子怀应声,替沈凌凌推开门。
冰冷的太平间内,安姨静静躺在白布之下。
安姨垂在床边鲜血凝结的那只手手腕上……还带着去年过年时沈凌凌和安欢颜一起给安姨编的手链。
双腿和灌了铅般无法抬起,良久她才艰难挪至床边。
她喉头翻滚,轻轻攥住安姨已经冰凉的手,揭开盖着她的白布……
安姨毫无血色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沈凌凌俯身用力握紧安姨的手,轻轻将安姨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满腔的悲痛几乎要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安……安姨!”
她哽咽轻呼,嗓子疼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安姨……”她泪如泉涌,终于崩溃失控,抱住安姨放声痛哭,“你答应给我做红烧排骨和茄盒的!”
她不要秦少宇了!
真的不要秦少宇了!
她只想安姨好好的!
谢子怀站在太平间外,听着里面沈凌凌痛不欲生的哭声眼眶泛红。
和沈凌凌一起长大,他很少见沈凌凌哭。
哪怕是当初从医院醒来后发现秦少宇失去记忆爱上别人,她也只是擦去眼泪,说要把秦少宇的记忆找回来。
从未哭得这么崩溃过。
他以为沈凌凌就像别人说的那样,本性就冷情冷血,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冷静面对。
在太平间外面站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里面再没有哭声传出来,谢子怀才走到门前,抬手将门推开一条缝隙……
里面,沈凌凌就靠坐在放置安姨的床边,发丝凌乱,双眸猩红,用脸紧紧贴着安姨鲜血凝结的手,整个人呆木木,好似已经麻木。
谢子怀正要进去,就听到窦雨稚的声音从电梯间传来……
“一会见到余学姐你好好说话,安姨是余学姐的养母,不论怎么说你都不该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