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尧卿有些不知所措,今日请她前来是成茹岚的主意,她一个闺阁女子,想见苏胧烟,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吴公子言重了,奴婢实在当不起,若是公子无事,奴婢便告退了。”
苏胧烟福了福身,转身欲走。
“妹妹是不是怪我当时不搭救于你?苏大人之事牵涉甚大,非是我不愿帮你,实在是无能为力。”吴尧卿着急的说。
“吴公子多虑了,奴婢着实没有此意,这事还请公子切莫放在心上。”
说完,苏胧烟快步走了出去。
吴尧卿伸出的手无力的垂下,成茹岚站在他的身后,眼底有些许落寞。
“表哥便没想过让她落籍从良?”
怎么会没想,只是他们家是望族,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儿子纳妓子进门。
吴尧卿摇了摇头,把心里那点心思藏了起来,他与她终是镜花水月罢了。
安非夜转过前边的竹林才放慢了脚步,他在苏胧烟唱完头一支曲子时便出来了。
他不喜这般的饮宴,更不喜那些人说的那些话。
本想到回去却不想让他看见那一幕,但这与他何干,只是那转身之际的泪花,刺着他的眼了。
而这般看来,这个成茹岚倒是个重情义的,但若是娶她,还是差了些,再说了,即便真答应了这桩婚事,她的那个将军舅舅还未必愿意呢!
安非夜便这般闲逛着,原来她叫胧烟,人倒是跟这个名字很像,溪清水浅,月胧烟淡,而且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这般境地竟还能替别人着想,而且没有用昔日的情谊,求着他们帮她从良。
想到这里,安非夜忽然察觉出了点什么。
成茹岚的爹是礼部尚书,教坊司是归礼部管的,而苏胧烟若要从良,只消成茹岚去求求她爹便行了,依着刚刚的情形,这也不是难事。
安非夜摇了摇头,他想的有点多了。
他没有再回席间,直接跟吴尧卿告了辞离开了。
那些个乌烟瘴气的人,他是一刻都不愿意同他们周旋,可偏偏太子……
苏胧烟上得花船,其实今日她本可以不去的,但她却想再见成茹岚一面,全了她的情谊。
苏胧烟抽出个匣子,里头都是成茹岚写给自己的信,只是她一封都没回。
她燃起烛火,拿着那信又看了看,才把信挪到灯芯上,漂亮的簪花小楷被燃了个干净,从此一切都成灰了。
等所有的信都烧完了,苏胧烟才起身,朝着鸨母的房间走去。
现在天光大亮的,花船上没有人来,鸨母也懒得出来了。
苏胧烟是她们的花魁,整条船都指望她呢,见她进来,自然是笑脸相迎。
“劳烦妈妈把这个贴出去。”苏胧烟手里拿着卷纸递给鸨母。
看后,她大吃一惊,这船上的女子虽然都是官妓,但却是教坊司不要了的,送到花船上,替他们挣钱。
好容易来了个苏胧烟,色艺双绝,整条船都指望着她养活呢!怎么就不出去唱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