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我爸的脚步声走远了，我妈才慢慢抬起头朝着站在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的我看了过来，她吃力的朝着我招了招手，扯着嘴角的淤青对着我笑了笑“到妈这边来。”

我害怕的浑身发抖，对着我妈摇头，嘴里念叨着“不要。”

我妈朝着我爬了过来，她跪在我对面抬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婉儿不要怕，你爸打了我就消失了，明天回来肯定会给你买热乎乎的包子。”

我看着满脸伤痕的我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了我妈的怀里，声音不大怯生生的问我妈“我爸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隔壁张婶和张叔打架，张婶从来不让着张叔，咱们家里也有菜刀，你为什么不学着张婶拿菜刀保护自己？”

我妈拉着我让我坐在她怀里，她小心的将我的碎发别在耳后“你爸以前对我是很好的，是妈妈不争气，这些年身子差了赚不到钱。”

“你爸一个人赚钱，很辛苦，脾气差一点是应该的，我们应该多为他考虑考虑。”

“等过些年我们家条件好了，你爸爸就不会这样了，妈妈要想办法多赚点钱才是，你爸爸打我是妈妈没本事，你别多想。”

那年我十二岁。

我仰着头看着抱着一脸愁苦却逆来顺受的女人有些不解，明明做错事的人是我爸，我妈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第二天一大早，天都没亮。

我爸喝的酩酊大醉，将本就快要散架的门板一脚踹碎了。

我妈吓得直接从床板上掉了下来，她跪在床边不停的朝着我爸磕头“对不起，对不起，这个门我一会儿就去修，你累了吧，我现在就去给你做热乎的饭，你先洗把脸......”

我妈小心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我爸，手脚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叮叮哐哐的为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我坐在床上盯着喝的烂醉，脸色发黑的我爸害怕的往后面退了退。

我爸盯着我几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小贱人你快点找大啊，长大了老子就把你卖了换钱再拼一把。”

我用力的想要挣脱开我爸的手，他却死死的盯着我，仿佛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钱。

我妈听到动静快速的跑了过来，她伸手想要抓住我爸的手，却在快要抓到的时候将手缩了回去。

她跪在地上拽着我爸的裤腿哭了起来“婉儿惹你生气你别怪她，有什么事都是我教的不好，不怪婉儿，你要是......”

我爸烦躁的将我用力一推，我的头撞在了墙壁上，发出了“咚”的一声，我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我爸看着我妈，不解气的一脚将我妈踹倒在地“一大早就哭丧，真他妈的晦气，赶紧做饭，老子饿了。”

我爸跑到小屋里面去睡觉，我妈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安慰我，我却将手背在了身后。

我盯着我妈声音微微颤抖着“妈，我想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