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刚呼噜噜地吃饭,没两分钟桌子上不多的菜被他席卷一空,他打了个饱嗝,又出去抽烟了。
桌子上只剩下点菜汤,看着长霉斑的筷子和缺了口的碗,我实在没食欲。
叹了口气,准备给我娘送饭去。
在王盼娣的记忆里,娘曾经是家里对她最好的人,会扎各种各样的小辫子,还会给她讲王子和公主的睡前故事。
五岁那年,娘疯了,爹嫌她丢人,将她关进西边的废弃牛棚里。
从此,除了送饭,王盼娣很少能看见娘。
读完王盼娣的记忆,我隐隐觉得她娘这个人有些奇怪,却又一时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
打开牛棚的门,一股牛粪的味道迎面扑来,屋子的角落里蹲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就是娘了。
我将饭菜放在地上:「娘,吃饭了!」
女人以极快地速度冲过来,一脚将饭碗踢翻,抓着地上的饭菜往嘴里塞。
看来是真的疯了。
我又叹了口气,这已经是我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叹气了。
这个女人尽管满身脏污,但还是能依稀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在她身边,我能感觉到久违的温暖,或许是王盼娣的意识在影响我。
我低声嘟囔:「娘,我想上学。」
女人停了,突然疯疯癫癫第大笑起来,将嘴里的吃的抠出来,扔了满地。
「哈哈哈,上学好!上学好!」
是啊,上学多好。
想到王大刚的态度,我又开始犯愁。
我穿越到王盼娣身上,也有好几天的时间了。
这几天我天天都劝王大刚让我上学,每次得到的回应,都是拒绝。
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了,早就过了报道的时间,我心急如焚,嘴角都长了两个大泡。
夏天天亮得早,太阳刚升起来,我便迎着晨光打扫院子了。
王大刚在喂家里唯一的一头老母猪。
突然,从门口走进来个人。
我认得她,邻居范大娘。
她和王大刚扯了两句家常,又扫了眼正在扫地的我,忽然感叹了一句:
「哎呀,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你娃还在家扫地,村头李老五家的女儿都能给家里挣猪肉了!」
王大刚抬眼:「猪肉?怎么挣的?」
范大娘眉飞色舞:「你是不知道,听说那李二丫在学校答案考了前几名,学校奖了两斤猪肉,李老六拎着满村子嘚瑟。」
范大娘啧啧两声:「听说,第一名能给五斤呢!」
在旁偷听的我知道,上学的机会来了!
我忙凑到王大刚面前:「爹,让我去上学,我能给你挣猪肉!挣五斤!」
当天下午,王大刚就领着我去学校了。
附近几个村子只有一所初中,离王家村足足有五里地。
我走得脚底板生疼,终于到了学校大门口。
一看,我简直惊呆了。
这也能叫学校?
几间破败的砖瓦房是教室,教室前边一大片土操场。
没有实验室,没有体育馆,没有塑胶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