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自是十分重视，给柳贵妃的关怀自然而然地便减少了许多。

也意味着，皇后之位很快就会定夺了，此时正是剑拔弩张。

「春衫啊，你说，要如何证明，本宫才能相信你不是她派来藏在本宫身边的呢？」

柳贵妃手里把玩着绿璃耳环，用脚尖抬起我的下颌，她笑起来很美，却让人不自觉泛起寒意。

我故作镇定回答：「奴婢定会竭尽全力、尽忠到底帮您夺回皇后之位。」

她随即笑了一声，却变了语调，「好丫头，日后的事可谁都说不准。」

「本宫要你回去。」

「在她身边替本宫做事。你可愿意？」

我感受到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我。

所有人都知道，宸贵妃为人宽厚，私里处罚宫人却是极其狠毒。

我曾在她的宫里当差一年，亲眼见到过出了错的宫人被她丢进关有猛虎的兽笼里五天四夜，与虎同眠，与虎抢食。

无一例外，当再次看见铁笼时都只剩下一滩早已干涸的血迹。

我能逃出来已是很不容易，更何况宸贵妃最厌犯错宫人又背主投她，若我再回去……

柳贵妃起身轻蔑地看我脸色惨白的样子不再多说一句，与我擦身而过。

下一瞬。

我却像拉住救命稻草般及时紧紧抓住她的裙角，眼神极度渴望：「奴婢愿意回去为娘娘效命！」

柳贵妃垂眸看我泛白的指甲，满意地笑了。

「好丫头。」

4

再见到柳贵妃时我已经命悬一线，与猛兽没日没夜地互搏早已使我身上没一块好肉，浑身赤裸，右腿几乎只剩白骨架在支撑着。

没有人能料到我在乱葬岗还没断气。

那天，雨下得倾盆。我刚睁开眼便邀功般朝她笑道：「宸娘娘的胎活不了了。」

柳贵妃捂嘴戏谑地笑了起来，她说：「呀春衫，你还真能活下来。干得很好，果然没叫本宫失望。」

她被养得很好，笑起来像朵娇花一样，全拜那颗蛊所赐。

而我也是，我体内那颗蛊与她相辅相成，特别是在她现在容光焕发的情况下，血肉并滋，我才捡回一条命。

可越是这样，她的肺腑被蚕食得越快。

她一颦一笑尽是风情，我忍不住赞叹：「真美啊。」

柳贵妃又笑了，让人赏给我一些补品还让我治伤，大发好心地让我回去了。

她不知道，我赞叹的，是那条爬过她细嫩脖颈的蛊虫。

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

我顺理成章做了她身边的大宫女。

但她并不是绝对信任我。

她也不会想到，我居然敢骗她。

相比她，其实我更需要宸贵妃。

终于在一天。

我尽心帮柳贵妃调理身子直至她满面红光，将将计划与陛下秉烛夜谈、一举得子时，宸贵妃出其不意地来了。

她如今的月份已经显怀，第一次踏进昭和宫抚着肚子招摇过市，可人人都知她有这个资本，因为太后那边已经透露一些风声，皇后之位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