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其他想要飞上枝头的丫鬟一样,辛媛也觊觎武安侯。
觊觎侯府的富贵、侯爷的英武不凡,哪怕是有正妻,有嫡子女,对丫鬟来说也是莫大的诱惑。
只要爬上侯爷的床,就能从伺候人的变成被人伺候的。
地位一夕颠倒,让人着迷。
再说做丫鬟除了服侍主子,适龄还要被许配发嫁,不是东边的王屠夫,就是家里的小厮。
自己为奴为婢,生下来的孩子也为人奴婢。
奴婢的基因就像刻在骨子里,代代流传。
丫鬟们也想尝尝做主子的滋味。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辛媛狠得下心来。
所以在武安侯靳渊醉酒错认了她的时候,辛媛干脆将计就计,半推半就,有了那一夜。
上天眷顾她辛媛,就是那一夜荒唐,竟然让她怀有身孕。
虽说侯府已经有夫人,还有先夫人所出的一双儿女。
但世家名门素来以子嗣为先,自己这个生母怎么说也能做个良妾。
见徐婉宜迟迟不说话,辛媛心下惴惴。
“既然已经有了身孕,我会禀明老夫人,给你一个名分。”
“午后让嬷嬷给你挑两个机灵的丫头,往后你就住这落雁居。”
辛媛展颜,“多谢夫人。”
回到正院,翠缕刚从老太太的寿光堂回来,听了翠微说自家夫人要抬举辛媛。
翠缕皱起眉,语气中是不解和厌恶,“夫人何必给这种人做脸,小人得志。”
徐婉宜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翠微,门外等候的丫鬟端着水盆进来,水盆里是漂浮着玫瑰花瓣的热水,温度适宜,旁边搭着一块雪白的巾帕。
丫鬟躬身伺候在旁。
徐婉宜将纤纤素手浸在玫瑰水中,直到玫瑰的香气浸润了每一寸肌肤,才用素帕擦干。
丫鬟就像进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辛媛为侯府孕育子嗣有功,一个妾室之位,她担得起。”
徐婉宜像是所有世家期待的主母一样,不争不抢,贤良淑德。
除了长相过分娇艳美丽。
翠缕嘀咕道:“先头夫人留下嫡子嫡女也就算了,如今连一个不知哪儿来的丫鬟也有了,这嫡嫡庶庶的,往后这府里还有咱们院站的地儿吗?”
这话说得很不妥,只看徐婉宜的面色就知道,翠微连忙拍了拍翠缕,示意她赶紧别说了。
徐婉宜手里的茶盏扣在桌上,留下了不深不浅的一道痕迹。
“往后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话,绝不轻饶。”
底下人办事利索,拨到辛媛身边伺候的两个丫头很快就到了,一个叫文杏,活泼些,一个叫文竹,更稳重一点。
文杏好奇地打量落雁居,因为主子怀孕的缘故,屋里没有燃香,只是放着许多新鲜瓜果,取其芬芳之气。
左边几上汝窑天青色花觚,右边几上是攒金海兽石榴纹缎盒。
乌木四方桌上是一套莲纹青瓷盏,玫瑰椅不落俗套,一架三扇彩绘云母屏风将内外隔开,处处可见雅致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