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灵机一动,想起船上都是些大字不识的粗汉,记录货物之事基本荒废没人能干,于是会导致船上货物缺失。
“当真?你莫不是诓我的吧?”
他放下了拳头,将信将疑。
我让他取来笔墨给我,当即便写下滕王阁序的前半阙。
“竟是文人墨客,小的有眼无珠,还请勿怪。”
见我字体铿锵,他一改傲慢的态度,毕恭毕敬地将我请到了船上。
做水手的大多敬仰读书人,为什么,因为他们肚子里没墨,觉得出口成章的文人十分儒雅风流。
顺利上船后,我便随着船只四处奔波。
平时除了记录货物,我还会帮着弟兄们搬搬扛扛,勤快又利索。
船上的人都很喜欢我,什么新鲜事都告诉我,但很可惜的是我并没有打听到关于申姓贼寇的消息。
这支船队规模不小,我经常在各个船只上窜来窜去,一来二去地就摸清了所有人的底细。
但他们不知道我的,甚至连我是女儿身都不知晓。
于是船到哪,我就打听到哪,就这样,又过去了一年时间。
6
跟着船只到达浔阳,我照例上岸巡视打探。
“招工了,招工了,申大老爷招工,愿者报名!”
我的脚步因这个呐喊声停了下来。
会不会,这就是杀我父兄的申家贼寇?
秉着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我凑上前去说我愿意做佣工。
他上下打量着我,估摸也是觉得我瘦小、嫌弃的神色一点也不掩饰。
过了一会,他叹了口气,说:
“罢了罢了,咱家现在确实缺人手,你随我去府上面见老爷吧。“
跟着他快走到申家大门时,我竟有些兴奋。
想来我一路南下,耗费了两年,但愿别让我失望。
但见到申春的那一刻,我还是差点没压住恨意。
“老爷,这位伙计说要来咱家做佣工,您看看如何?”
他转过身来,脖子上的梅花印记赫然入眼。
是了,就是他。
一身墨色衣衫,白玉冠,冉冉书生气,白净的很。
倘若不是父兄被弑,我也不会相信他就是杀人如麻的贼寇首领。
看着他朝我走来,我努力了很久才忍住要抽出腰间匕首杀了他的冲动。
“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他在我面前站定,神色淡然地问。
我挤出笑脸,告诉他。
“小人平日在船上打些短工,勉强度日,码头上认识我的人很多,不信你去问问。”
当然这都是客套话,没有谁会为了一个打杂的大费周章去码头跑一趟。
但申春会。
还真是低估他的警惕性了。
他真不怕麻烦,差了人去码头上打听,等回来回复再决定用不用我。
好在我平时在船上积攒的都是好名声,否则今日这一遭算是白瞎。
“禀老爷,船上以及码头上的人无人不说袁生能干的,我也打听过了,他没有什么杀人越货的前科,可以放心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