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躯体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

没有头，身体也没有标志性特征。

作为刑警队长的妈妈皱眉等待着法医的尸检结果。

我的灵魂还保留着生前那浑身是伤的样子，看到妈妈，想哭却没有泪水：

「妈，你放心，我没有说过你们的行踪，到死都没有！」

妈妈，我这个坏孩子，最后是不是还挺值得你骄傲的？

副队长点燃一根烟：

「我感觉，凶手和十年前对你老公下手的是同一拨人，既然他们回来了，那你回去一定让你儿子小心点。」

妈妈点了一下头：

「我回去就把允知转移。」

副队长愣了一下：「不是，我说的是允行，他天天在外面，危险更大！」

妈妈这才愣了愣，仿佛才记起来有我这个人。

我心里「咯噔」一声：

「妈妈，你昨天不是还说给我留了生日礼物吗？你不会忘记我的，对吗？」

「我只有允知一个儿子。」

妈妈干脆的一句话将我的期待撕得粉碎。

痛苦在心底转了几圈，化为眼角的酸涩。

也对，自从我的失误害死了爸爸，她便再也没有把我当做儿子。

那天，刚好是我的生日。

之后十年，我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我的身份一时间无法查明，只能提取DNA比对。

那也要三天。

法医看向妈妈的眼神有些担忧：

「孟队，这尸体就是在城北的荒山发现的，你昨天是不是给他发消息让他晚上过去来着？」

妈妈低头，看了看昨天给我发的消息：【晚上八点，城北荒山，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一向锐利的眸子划过一抹精光，转瞬即逝，徒留一抹讥讽在嘴角：

「荒山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有生日礼物？他但凡有脑子就知道我在骗他吧？况且……」

说着把手机举在他们眼前，眼神冷冽：

「他如果真的以为自己有脸过生日，那死了也是活该！」

我心痛到无以复加。

副队长有些不忍：「孟队，都十年过去了，那时候允行还是个孩子。」

「孩子？他平时都很听话，怎么那天吵着闹着要爸爸给他带手表？」

妈妈眼眶倏地红了：「是他害死了阿书！害死了我最爱的人！让允知没了爸爸！汉州没了一位优秀的检察长！」

副队没有再开口。

我闭上眼睛，任由心痛撕扯我的灵魂。

是的，是我的错。

是我闹着要爸爸给我带手表，导致他死在了全险半挂的车轮下。

但是妈妈，我用命还了。

我求求你，不要再用往事刺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