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挨家法。
而是又被关了起来。
谢允和卫洵看到震怒的父亲,居然同时为我求情。
说我在法场跪久了,被魔住了。
父亲便令人将我送回出嫁前的闺房,「好生歇息」。
卫洵并没提要带我回卫府。
或许是觉得替我求情,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又或许,是不想在他的心上人面前,将我带回家。
其实在哪里,都无所谓。
我开始变得嗜睡。
醒来就会心绞痛,干脆一觉又一觉。
相府热闹极了。
失去多年的「大小姐」死而复生。
母亲终于没有再三天两头哭一场,十天半月病一场。
母亲的心情好,父亲也跟着和颜悦色许多。
院子里的下人各个「大小姐」前,「大小姐」后。
仿佛我这个真正的大小姐,已经死了。
当然,只这些,远称不上热闹。
卫洵每日都会过来。
大抵是打着「看我」的名号,会程式化地给我摸一摸脉。
他跟着他的将军父亲行军多年,没怎么上过战场,却习得一些医术。
其实大可不必。
他着急去见佳人,根本探不出我那融入骨血的蛇毒。
两人在隔壁,今日唱吟诗,明日放纸鸢。
羡煞旁人。
谢允偶尔也加入。
他自幼喜欢抚琴。
父亲严厉,觉得那是不务正业,并不喜他钻研。
但喜事当前,自不一样。
琴声悦耳,笑声怡人。
真真是——
皆大欢喜。
我蒙着头睡过一日又一日,只有母亲来看过我。
她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温柔到多愁善感。
大抵是后知后觉地认为,这几年对我有所亏欠。
每次过来都絮絮叨叨,说谢茵是个乖巧的好孩子。
说失忆出走,她也不是故意的。
让我不要多想,大度些。
我不作声。
她以为我在置气,叹气离开。
其实我是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谢允说他补偿那三日的白粥,日日谴人给我送来山珍海味。
我也吃不下了。
好在我并不孤单。
有系统陪着我呢。
想来做这攻略任务,并不是一无所获。
我的系统心软又可爱。
难过的时候安慰我,愤怒的时候为我抱不平。
还常常「忍无可忍」,告诉我一些不该我知道的剧情。
只是近来它不是每日都在。
这日它特地将我喊醒。
[棠棠,你跟我来!]
它的声音有些兴奋。
我踏着夜色,跟着它的指示左拐右绕,到了偏院的一处草丛。
[你看它,喜欢吗?]
是一只小狸奴。
通体雪白,眼睛碧蓝。
我连声说喜欢。
[你可以叫它小九。]系统的声音居然有些羞赧。
[棠棠,它会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