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多留，便起身离开，去旁边的花园闲逛。

昨天才下过一场雪，再衬上这院子里的点点红梅，好看得紧。

可就在我走到那棵最粗壮的树下时，却被猝不及防的雪块砸了个正着。

我抬头看去，那树杈间蹲坐着一个少年，丰神俊朗，充满歉意地冲我拱手道歉。

可不知为何，我却从这少年身上，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悲伤，眼睛一眨，差点落下泪来。

他的声音也慌乱起来：“你别哭啊，是砸疼了吗？你等着，我这就下去。”

我压下鼻尖的酸涩，说了句无妨之后便快步离开。

宴席结束，有人提议，说这府里有一碧湖，周围的亭台水榭假山花草相映成趣，再加上这刚下了雪，定是别有一番趣味，不如大家同去观赏。

也就在那湖边，我又看见了那个少年。

他手里拿着几枝梅花，一双星眸正看向这边。

“我果然是天选女主，连萧墨染也对我一见钟情了，还想送我梅花？那我是接还是不接呢……”

我看了看身旁挺直身子，暗自得意的程锦雅，别开了头。

那几枝红梅却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少年清朗的声音也一同响起：“我还以为你是这府里的丫头呢，原来也是参加宴会的小姐。方才对不住了，这几枝梅花就当是赔礼。”

他看起来笑得真诚，可眼里分明带着一丝顽劣。

他是故意的。

回府之后没多久，父亲就将我叫去了祠堂，未等我说一句话，就直接给了我一巴掌，声音里的怒气都快溢了出来：“不知羞耻的东西！你都把你姐姐气哭了，你同外男如此亲密，有没有考虑过你姐姐的名声！”

嘴里冒出了丝丝血腥味，可我却只觉得畅快。

毕竟，若不是她在父亲面前告我的状，我怕是根本没有机会见到这个一家之主。

4

我前脚刚从祠堂里出来，回到自己的小院子，程锦雅后脚就跟了进来。

她有些气急败坏：“父亲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把你放出来了？”

我冷眼瞧着她：“是啊，他怎么就如此轻易地饶过了我呢，这可太让你失望了，对吧。”

许是我眼里的不屑刺痛了程锦雅，她的指尖都快戳到了我的眼睛里：“你还真以为自己能攀上萧墨染了不成？！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我却因为她这一句话笑出了声：“你以为我同你一样，只想着做男人的金丝雀吗？”

程锦雅抬起胳膊便要打我，却被我伸手拦住了。

我看她满脸的不可置信，手上的力气却忍不住越来越大：“我曾以为，你是真心待我好的。”

“这整个天安谁不知道你是乌鸦精托生，对你真心？你配吗？”程锦雅朝我啐了一口，恶意地笑着。

我能被父亲放出来，只是因为我告诉他，府里有孕的陈姨娘的安胎药被动了手脚。

父亲只有我和程锦雅两个女儿，所以他对陈姨娘这一胎抱有很大的期待，自然是极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