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淼淼，今晚八点半有个聚会，地址发你了。”

这是傅弘晟第一次约我出门，我满心欢喜换了一套又一套衣服，化了美美的妆。

出门时，吴妈给我比了个大拇指。

“今晚一定艳压群芳。”

我谢过她，一路都在期待看到傅弘晟眼里的惊艳。

可敲开包厢大门，迎接我的是一大群高中同学，自从我家败落之后，我就没跟任何过去的任何人有联系，同学聚会也不参与，连同学群都全退了。

因为我知道，这些同学，都是些趋炎附势之辈。

“哟，阮姐，好多年不见呐。听说你之前在外面打工，还在老林他们家的公司做过财务，我都不敢信。”

“是真的吗？阮姐，一个月工资够不够你买双鞋？”

“哎呀，我当时在公司门口碰到阮姐，都差点没敢认。阮姐拎着饭盒挤公交，高中那会儿你们想都不敢想吧？照片为证。”

我的照片被分享到同学群里，他们拿着手机各个浮夸的惊叹。

虽然曾经的我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那么一天，但这不就是普通打工人的日常吗？有什么见不得人？

好吧，对于他们来说确实稀奇。

高高在上的人一旦跌下神坛，曾经在底下阿谀奉承那些人，必然会上前来踩一脚，以找回他们的尊严。

“傅总特意为你办的聚会哟，当年你欺负他欺负得最狠，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你求他，哈哈哈。”

“你们还是太含蓄，要我说啊，当年她怎么对傅总的？得十倍还回来。”

我扭头要走，傅弘晟清冷的声音响起。

“阮淼淼，不听话契约作废。”

“吁~”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我转身走到他身边坐下，做起了端茶倒酒的工作。

当年他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在一个曾经堵过傅弘晟的男同学给他敬酒的时候，酒不小心滴落在他皮鞋上。

那个同学不停致歉，抽出纸巾要帮他擦拭，却被他拦下。

“你来。”

傅弘晟用两只修长的手指夹着纸巾，递到我的面前。

包厢内鸦雀无声，我接过纸巾，蹲下身去。

有好事者看出傅弘晟想要羞辱我，就像我曾经对他做过的那样，带头起哄。

“跪着擦才有诚意，你们说对不对呀？”

他没有说话，而是跷起二郎腿，把那只皮鞋伸到我的眼前。

我早就不是那个天之娇女，对于奚落，我已经习惯，只是受不了来自傅弘晟的侮辱。

也许在爱的人面前，每个人都想留点尊严，我不知道曾经的他是不是也这样。

皮鞋质量很好，那两滴酒早已滑落不知去向，而我仍是一遍遍擦拭，像擦拭我流向心底里的泪。

“够了，滚吧。”

那天晚上，我在街头走了很久很久，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

当晚就发了高烧，梦里又回到从前欺负傅弘晟的那些日子。

他回来的时候酒气熏天，压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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