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湉湉顿时满脸不高兴：“为什么？她人呢？衍哥哥可都传口谕了，她还敢抗旨？”

景衍也垂眼看了过来，他的目光和封湉湉截然不同，仿佛凝成了实质一般，压得人头都不敢抬。

沉悦几乎将头垂到胸口：“奴婢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不留神就被她跑了，现在正遣了内侍到处找人呢。”

封湉湉听得一呆：“她竟然真的敢抗旨？”

沉悦不敢多言，只能磕头：“是奴婢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封湉湉摆了摆手：“算了，没来就没来吧，我也不是非要那么做，你下去吧。”

沉悦心里一松，她就知道封湉湉会是这么个反应。

她起身就要往外走，景衍却忽然开口：“等等。”

沉悦心里有鬼，腿一哆嗦就又跪下了，景衍神情淡漠：“说实话。”

沉悦心脏狠狠一跳，强撑着嘴硬：“奴婢不敢欺君，谢凝姑姑她真的跑了……”

景衍没再开口，气氛安静得让人心慌，沉悦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得一下比一下剧烈，仿佛要从嘴里跳出来一样。

她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一咬牙就要再解释。

景衍却在这时候再次开口：“看来你真的不肯说……罢了，拖下去，杖毙。”

沉悦惊恐得瞪大了眼睛，眼见内侍真的来拖她，顿时抖如筛糠：“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封湉湉也被吓了一跳：“衍哥哥，别这样，她是从小跟着我的丫头……”

景衍抬手，轻轻“嘘”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朕也不想，可她欺君啊。”

明明语气还算温和，可封湉湉却听得肝颤了一下，眼前人虽然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衍哥哥，可却莫名地让人觉得陌生。

她还有一肚子的话想求情，现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她只好去骂沉悦：“你个死丫头，还不赶紧说。”

沉悦将头死死抵在地上：“皇上，奴婢不敢欺君，谢凝她真的是自己跑了的，只是……只是她跑的时候慌不择路，跌进了太液池里……内侍们都看见了，真的是她自己掉进去的。”

封湉湉心里一咯噔：“她掉太液池里了？淹死了？”

沉悦不敢抬头：“奴婢不知道，已经让人去找了。”

封湉湉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虽然打从进宫后景衍就没表现出太多对谢凝的偏爱，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身边的人，要是真的因为沉悦出了事……

她连忙跟着跪了下去：“皇上，沉悦是无心的，谢凝自己失足她也没办法，你饶了她吧。”

坐着的人迟迟没开口，主仆两人在这份不知尽头的等待里都慌乱起来。

景衍不会让沉悦给谢凝偿命吧？

“衍哥哥，看在封家的面子上……”

封湉湉忐忑地去抓他的衣摆，胳膊却忽然被扶了一下，她一怔，仰头就瞧见了一张温和的笑脸。

景衍竟没有半分要发作的样子：“原来就是这么件事儿，何至于此？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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