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不时看着我，依旧骂骂咧咧个不停。

村长看不下去了，喝道：

“闭上你的嘴，你们不守交通规则，现在出了事，不赖别人！”

抢救室的灯灭了，护士推着爸爸出来。

“抢救无效，死亡。”

护士面无表情地撂下这句话。

奶奶站立不稳，差点晕过去。

医生出来，奶奶指着他的鼻子骂：

“庸医！你们治死了我儿子！”

医生无奈解释：“他在送到医院之前就已经头骨破裂，四肢骨折，全身内脏大出血，是活不下来的，我们已经尽力抢救了。”

奶奶不听，抱着弟弟在手术室外的地上哭嚎：

“不可能！他还跟我说话了呢！要是活不下来，怎么会说话？”

医生反复解释抢救过程。

说爸爸确实在送医之前就不行了，医院也抢救了足够长的时间。

奈何奶奶就是不信，非要医院给个说法。

二叔也凑上来说：“我大哥是在你们医院没的，不能就这么走了，得赔钱！”

一听这话，医生也不解释了，两手往兜里一插，面无表情：

“想投诉？可以，去四楼医保科，按照流程，准备材料，投诉去吧。”

说完，带着一帮医护人员呼啦啦地走光了。

没有办法，奶奶和二叔带着爸爸的尸身回家了。

临走时，奶奶冲着医院呸了一声：

“破医院！治死了我儿子，再也不来了！”

4

三人走，两人归。

村里人看见唏嘘不已，对我们剩下的孤儿寡母同情不已。

奶奶关了大门，不愿意看他们，把弟弟送进房间哄睡着了。

二叔却在奶奶面前忙前忙后，看得奶奶直皱眉头：

“老二，我们都分家了，你这是要干什么！”

当年二叔因为二婶，早就跟奶奶闹翻了。

现在他屁股一撅，奶奶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二叔笑嘻嘻地凑上来：

“妈，不是什么大事。前段时间我跟大哥合伙掏钱买了一批摩托车，现在大哥不在了，那货在哪呢？”

奶奶对爸爸的事情并不知情，她也看不惯二叔这无耻的样子：

“没有货，哪来的货，家徒四壁的样子你看不见吗？”

二叔跟奶奶磨了好久，都不见奶奶松口，顿时急了：

“我们签了合同的，那批货是我们共同所有，他不在了，就都是我的！”

我心里一动，抬起头悄悄打量着二叔。

他有些焦躁，围着奶奶不停地劝说：

“这批货价值五十多万呢，我和大哥刚投了钱进去，只要我挣回来钱，大哥的份我一分不要，都给侄子。”

钱给大孙子，奶奶可以接受。

但她仍旧摇头：“我确实不知道什么货。”

见奶奶不像说谎，二叔慌了，张嘴要奶奶还钱：

“那就还钱吧，我给了大哥十万块，还给我！”

奶奶不给钱，反手把一旁看戏的我推了出去：

“大丫今年十三了，可以嫁人了，你看着找个好人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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