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胸口忽然出现一片片碎裂的金光。

金光乍起时。

师尊那些蚀骨的雷痕，又变成了一道道在身上滚动的青雷。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的胸前，黏着那些铜镜的碎片。

四

那天晚上，我听了一夜的雷声，像是神明怒吼。

随着那雷声出现的。

是暴雨倾盆，海水涨潮。

那海潮越涨越高，攀到山上，蔓延到仙门的前殿里。

等到凌晨，潮水退去时，地面上出现了无数腐烂的鱼、虾和垂死蠕动的海洋生物。

浓重的腥味涌入鼻腔。

两位师妹终于酒醒了。

在渐小的雨中，我们点燃永不熄灭的罡火。

一直忙活到中午，我们才把那些几乎要生蛆的尸体清理干净。

可即使这样，我们依然可以闻到仙门里浓重的腥味。

我看着师尊紧闭的房门。

想来那剩下的腥味，是从师尊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两位师妹问我，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隐瞒，开始嚎啕大哭。

一边哭，一边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两位师妹。

我说，我也没有想到师尊是这样的人。

没想到，两个师妹愣愣地听完我说的话。

先是对视一笑。

随后捂着肚子乐成一团。

她们说，看来我是真的不能喝酒，竟然醉的比她们都厉害。

竟然连师尊都敢编排了。

师尊就是昨晚的伤还没好，等师尊伤好了，她们肯定要告我的状。

看师尊怎么收拾我。

笑完，她们两个便嚷嚷着脑袋又痛起来了，回到各自的住处休息。

我愣在原地，看着师尊紧闭的大门。

那倾盆的暴雨和雷声，那淹没山顶的海潮。

那画卷中的人彘师姐，那要将我杀死的师尊。

一切都那么清晰，好像刚刚发生。

她俩为什么都不信呢？

不过也是，师尊给我们的形象，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

如果换做师妹和我这样说，我的第一反应肯定也是不相信。

可师尊真的是邪祟！

那天擎宗的慕灵说得对。

还有她相信我。

我取下胸前的铜镜，如果昨晚没有这面铜镜，我早就和那人彘师姐一个下场。

听那慕灵说，这铜镜可以和其他持镜者建立联系。

我也许可以和慕灵，甚至天擎宗联系上。

我跑下山，捧着那些铜镜碎片，来到天幕阴暗的海边。

我发现，虽然昨晚暴雨涨潮，可一路上直到海边，都没有任何鱼虾的尸体。

所有的尸体，好像都堆在了仙门的殿前。

我用手晃着镜片，念着我知道的一切召唤咒，试图将慕灵唤来。

忽然，我看到某个镜子碎片里，有东西从右边闪过。

我下意识地将碎片朝右挪了挪。

碎片反射的画面让我悚然一惊。

那是师尊的身体，只不过顶着一个肉团般的头颅。

那肉团蠕动，从里面拼凑出一张完整的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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