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韵的身子一下子绷直了，心突突的跳。

霍诚洲甚至没说明是哪天晚上，她就已经福至性灵，知道他说的并不是和萧昊轮酒的那天晚上，而是更早之前，他真正回海城的那天晚上。

程韵不等他说完，就截断了他的话。

“那天晚上送你上楼的人不是我。”

霍诚洲皱了皱眉，黑暗将他的轮廓掩盖。

他抽着烟，往后靠了靠，漆黑眼瞳侧过头朝着她看过去。

程韵放缓了呼吸，应该是被吓得不轻，眼底的害怕显而易见，生怕他说出半个僭越的字。

霍诚洲手指摩擦着烟嘴，眯了眯眼，像在斟酌酝酿。

程韵害怕他接下来会说的每一个字。

霍诚洲看着她的样子，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转头认真开着车。

程韵却不放心，转而说：“我听说你要结婚了？”

霍诚洲沉默了一瞬，薄唇轻掀，语气没什么变化：“你很关心我的事？”

程韵觉得他这话，透着让人琢磨不清楚的语意。

明明每个字都没有僭越，但每个字又好像踩在红线上，让人不敢随意搭话。

程韵坐得笔直，声音不大：“对不起，我只是无意中听见了，没有要过问您感情的意思。”

霍诚洲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了敲方向盘，最后什么也没说。

车子到达曙光路，程韵说：“你把我放在广百那里就可以。”

“先在我那里住一个晚上。”

“不用那么麻烦的。”程说：“我和朋友约好在这里的，你靠边把我在广百那里放下来就可以。”

“程韵。”霍诚洲打转方向盘，将车靠着路边停了下来，“啪”的一声，给车上了锁，他转头看着程韵：“你是不是觉得，你撒谎，我没有办法治你？”

霍诚洲看人的时候，没有人能抗得过他沉邃又内敛的眼神。

程韵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她本来就是病刚好，脸色苍白，这会儿甚至失去了所有血色，显得身体都孱弱起来。

霍诚洲这句话，让她下意识就以为，霍诚洲是要把她去将夜的事情，告诉霍老爷子。

程韵赶紧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是真的和同学约了这里。”

她说着，把手机递给了霍诚洲，上面是她在半路上和陈莉的聊天记录。

她删删减减，只留下了对她有用的，上面刚好留下了在广百见面的字样。

而她做这一切的时候，乖巧得看不见半分叛逆，一双眼睛纯净得就像是家里让所有长辈都信服且放心，成绩又拔尖的优等生。

霍诚洲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继续撒谎。

程韵手机伸过去半天，霍诚洲都没有说话，有些不安的尴尬，又把手机收了回来。

她手心已经蒙了一层汗。

在路上的时候，她就已经隐约猜到，她去将夜的事情，霍诚洲应该是还没有告诉霍家的人的。

要不然刚刚在霍家的时候，陈素不会半个字都不提。

可是霍诚洲的这句警钟一出来，她就害怕起来。

程韵垂下长长的眼睫，声音有些颤抖和恐惧：“上次的事情，是我错了，能不能求求你，不要把我去将夜的事情，告诉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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