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4-05-05 编辑:小编
掀开车帘,薛翎月扶着门沿上了马车,车厢内张凌澈已捧着案卷端坐着,一盏香炉置于正中的四角矮桌上,炉中有兰绮,燃起朱火青烟,吐气委迆,馥有令芳,薛翎月一下便觉得暖和了许多。
马车的座位上摆着几个绫锦垫子和干净帕子,薛翎月自知自己此刻脏兮兮的,便将那坐垫挪了挪位置,这才坐在木椅上,等她一坐定,马车便开始往城内驶去。
果然是在等她。
见张凌澈无意与她说话,薛翎月也不打算自讨没趣,事实上,她本就喜静,若非探案所需,她宁可独自一人待在书房里。
马车内空间狭小,薛翎月也不好意思盯着张凌澈看,只好将脸侧到窗边,一边擦着长发,一边看那骤停的山雨欲来。
京都的天气,也像这时局一般风云变幻,不甚明朗。
女帝逊位,下诏传位于太子李业,昱宗即位后随即恢复大景国号。
没成想,紧接着就发生了“景门桥匿名信案”,昱宗以宰相张煊等功臣造谣诬陷齐后为由,一再对几大功臣进行贬官流放,张煊也因忧愁愤懑而死。
再之后,齐后效仿女帝南郊祭天,天降祥瑞,《桑齐歌》流传,一切都如同当年女帝称帝前的征兆。
起风了,摇摇欲坠的根基还禁得起考验吗?
几颗雨珠子稀稀疏疏砸在了车顶,不一会便像是无数大珠小珠落玉盘,寂静的空气也变得潮湿粘腻。
薛翎月半干的衣服又氲起湿气,凉飕飕刺骨的冷,她不禁伸手摸了摸鼻子,生怕打喷嚏扰了这番清净。
然而对面的书卷声还是戛然而止,随之出现在她眼帘的是一方素净的帕子,还有一只修如梅骨的手。
这种白绢薛翎月认得,是仵作惯用的款式,张凌澈随身带着,是因为他也亲自验尸吗?
“你那块帕子湿了,用这块吧。”张凌澈神色淡然地看着薛翎月,这女人连坟都敢下,何惧不详之物?
薛翎月接过,颔首道谢,她的声音清清冷冷,似雨绵绵。
半晌,薛翎月决定打破这僵止的局面,她问道:“张少卿,可以和我说说‘诡新娘’吗?”
薛翎月开口,也做好了张凌澈会让她自己回大理寺调取卷宗的准备,毕竟他们两人同为大理寺少卿,是同僚,更是竞争关系。
张凌澈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他径直将手中的卷宗递到了薛翎月面前,这才缓缓道:“半个月前,宵禁时分,武侯在昌明坊发现一户人家房门大开,屋内燃着红烛,一件红嫁衣高悬于房梁,全家四口皆惨死家中,京都县尉查探发现四人死因皆为中了野葛之毒,家中大量财物丢失。”
灭门惨案,财物丢失,薛翎月随着张凌澈的话看向卷宗,卷宗上登记的案发时间为正月二十四日。
野葛剧毒,女帝时期的酷吏就曾说过“我之文牒,有如狼毒野葛也”,只是这野葛种植难度不大,随处可见,甚至许多百姓都喜欢用其来喂猪,又称“猪人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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