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很感激你救了本宫的命。」

「只是，你一个小小婢女，怎么会恰好就出现在了那里——」

气压骤降。

皇后不疾不徐，等着我的解释。

按理来说，这对我并不是什么为难。

可是，我根本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去那里。

无奈之下，我只好默不作声，一连磕了几个响头。

磕得大厅里都是回声，血渗出纱布。

「是朕让她去的。」

谢晏刚下了早朝就匆匆赶来，衣服还没来得及换。

眼神在我沾满血的纱布上停了一瞬，很快又移开。

「姣姣。」

他柔情地唤着皇后的小名，语气缠绵温柔。

谢晏说，沈之慎看上我，又怕自己行为不当，一不小心就唐突了我。

于是央求他，去制造两个人的偶遇。

我抿了抿唇。

我不明白，皇上为何要说谎。

昨天沈丞相那个样子，倒更像是在幸灾乐祸一个冤家倒了大霉。

月如姣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

她看向谢晏，朱唇轻勾，在他怀里撒娇。

「阿晏可不要再去我兄长那告状了。」

「姣姣还以为，即使她害死那么多人，阿晏依然对她念念不忘。」

「甚至她没了，还特意找了个她的替身。」

谢晏眼底的笑意淡了些。

月如姣似是没发觉：「倒是沈之慎那家伙，原来才是情根深种。」

「姣姣可是记得，他亲口说过，他厌弃所有跟那个人有关的事呢。」

谢晏没什么表情，语气冷淡：「就算她在。」

「就凭她，给这个小宫女提鞋也不配。」

一股莫名的凉意直透心扉。

这顿赏赐拿得我心惊胆战。

最后末了跟在谢晏身边出去的时候，即将跨出大殿。

皇后的声音淡淡传来：「苏栾。」

我装聋作哑，充耳不闻。

倒是谢晏背影一顿，脚步有些凌乱起来。

4

谢晏并未领着我去见沈之慎。

反倒是到了一个偏殿，屏退其他人。

我心中警铃大作，腿脚一软就想跪。

肩膀被人稳稳扶住。

「栾儿，你别怨我刚刚说话重。」

「你放心，虽然如今她哥哥月尘手握重兵。」

谢晏突然靠近我。

「但是你再坚持一下，我一定会给你个名分的。」

我整颗心都要惊得跳出来，几乎是下意识地躲开。

谢晏落了空，倒也不生气。

他温柔地摸摸我的头。

语气与方才在宜春殿和皇后亲昵时别无二致：

「都是我的错。」

「若不是十年前，我……」

他突然止住，摇了摇头，

「都过去了。」

鬼知道他们口中的苏栾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皇上金口玉言，我就是那个苏栾。

所以我必须是。

但我清楚知道，我只不过是栽了跟头磕破点皮。

太医见皇上着急就立马改口，说我伤得太严重。

可他前天来时明明只丢了瓶活血化瘀的药，让我一个奴婢别学主子矫情。

我入宫十年勤勤恳恳，宫外有爹有娘时常书信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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