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辜大惊失色：「阿宝，你竟还敢当着大家的面欺负小息！」

阿宝认真地说：「叔叔，我这叫反击。」

我差点没笑出声。

何息捂着鼻子哇哇乱叫：「你这个***生的***，老子要杀了你！」

何辜死死摁住他，他才没有扑过来咬人。

何辜的语调温和至极：「小息，你刚才跟我说过，你只是想看看那个沙画，是阿宝先动手打了你，对吗？」

何息理直气壮：「对！他把我脸都抓出血了！」

他的脸上的确有三道抓痕。

但阿宝说了，他没有还手。

我给了庄柔一个眼神，示意她来处理。

庄柔想了想，仔细看了阿宝的手，说：「阿宝的指缝很干净，不可能是他抓的。」

何辜脸色一变。

我听见他在心中惊诧：「这女人什么时候变聪明了？她明明连仿钻和真钻都分不清楚。」

他骤然发怒，在何息的伤口上抓出三道更深的血痕：「让你撒谎！分明是自己抓的，还学会栽赃了！」

何息痛得哇哇大哭。

我忍不住皱眉。

庄柔有点被吓到，下意识往我身后躲了躲。

何辜覆盖了自己指缝里的证据，面容由阴转晴，又变回了那个温润的人，满怀歉意：「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教好小息。他年幼丧父，性格难免激进了些，我代他向阿宝道歉。」

我挑眉：「你凭什么代他道歉？那他将来杀了人，你能代他偿命么？」

何辜无言以对，又在心里骂了我祖宗十八代之后，把何息推出来：「去，给阿宝道歉。」

何息下意识反抗：「我不去给***道歉！」

他话音刚落，何辜一巴掌把他扇倒在地。

庄柔倒吸一口凉气，我附到她耳边：「啧啧啧，他今天能这样扇别人，来日就能这样扇你。」

庄柔抖了抖。

何息很害怕何辜，他立即向阿宝低下头：「对不起。」

阿宝善良宽容，即便仍然不高兴，还是说道：「没关系。」

我揉了揉阿宝头顶，问他：「你真的从心底里体谅他，谅解他吗？」

阿宝想了想，摇摇头：「我没有办法谅解他。」

我说：「那就不要说『没关系』。道不道歉是他的事，原不原谅是你的事。不是他道了歉，你就必须原谅。有些事，有些人，根本没有原谅的必要。」

阿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何辜的脸色不算好看，何息更是处在崩溃的边缘。

何辜发声：「爹地，孩子的事大人就别插手了吧。何息毕竟还是个孩子，孩子总是天性纯良的，他只是一时犯了错误......」

「小孩子天性纯良？」我皮笑肉不笑，「我呸。」

「你让我别插手，难道你没有插手么？」

何辜说不出话，沾血的指尖轻颤，额角青筋直条。

我没再理他，牵起阿宝带他去看医生。

何辜揽住庄柔的肩，柔声说着什么。

内容不难猜，必然是为他刚才的「失态」找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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