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换话题，既然要陪碧桃解闷，总得了解她更多。

“你妈最喜欢干什么？”

“发呆。”

阿若说，“我妈现在最喜欢发呆。”

“发呆？”我不觉得这是什么爱好。

“前年我妈养了一只贵宾犬，叫卷毛，天天带出去遛。

去年五一我们开车出去玩，把狗忘在后备箱，最后闷死了，我妈哭了好久……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喜欢干什么，就看她经常发呆。”

“你想想，就没有别的吗？”

“对了，她还喜欢和网友聊天。之前她加了一个微信群，认识了不少朋友。”

“男的女的？”

“男的女的都有……她好像跟其中一个男的聊得比较多。”

“你怎么知道？”

阿若没回答我的问题，尴尬地笑笑：

“我妈挺喜欢你的，虽然她没说，但我看得出来。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房间空调坏了，半夜我被热醒，起来用凉水洗了把脸。

扔擦脸的纸巾的时候，我看到垃圾桶里有一张皱巴巴的照片，是碧桃和一个男人的合影，男人搂着碧桃的肩膀，我猜那应该是阿若的爸爸。

只是那张照片被人为损坏了，男人的两个眼睛都被捅破，猛一看，有点骇人。

3

清晨6点，这个城市还未完全苏醒，碧桃已经起床了。

我拉开客房的门，发现她趿着拖鞋，散着头发，在客厅落地窗前站成了一尊雕塑。

听到响声，碧桃回头，发现是我，她说：

“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笑笑：“天都亮了，不睡了。”

碧桃说：“既然起来了，不如陪我出去散步吧。”

我们沿着护城河绿化带慢慢走了约莫一小时。

碧桃得知了一些我的个人情况，怜惜地搂住了我的肩膀。

回到家，阿若已经起床，并且洗漱完毕。

她脸上没有化妆，皮肤是一种健康的小麦色，不如碧桃白，但胜在年轻，脸蛋紧致饱满，闪着细腻的光泽。

吃早餐的时候，她说：

“妈，我外地有个拍摄，要出差几天，顾时正好有空，这几天让她陪你吧。”

阿若大学刚毕业，碧桃托关系给她找了市社保局的工作，她不干，非拉着两个同学合伙搞自媒体，现在运营自己的短视频平台。

“我没事。”碧桃淡淡地说：

“你工作要紧，忙你的吧。”

上午碧桃去了花店，我也跟着去了。

“碧桃姐，花店开了多久了？”

我努力找话题。

以碧桃的年纪，我应该叫她阿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阿姨这两个字，我无论如何叫不出口。

“快两年了。”碧桃提着喷壶，给几盆绿萝洒水。

“生意怎么样？我听说很多人开花店都不赚钱。”

我继续找话题，陪她聊天，是我的工作。

“就那样吧。”碧桃说：

“碰上节日生意好点儿，平时生意不怎么样。”

“那能赚钱吗？”我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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