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心想，真是笑话，你在京都横行多年，什么时候讲过道理。

只听沈霆又道：“以前在军营，遇见不听话的新兵，脱了裤子几十杖军棍下去，就听话得跟鹌鹑似的。”

江意猛地抬头，正撞见他满眼戏谑。

但她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劝道：“王爷，卑下无状，也是读书人，脱裤子打，成何体统？”

沈霆桃花眼满是张扬，笑得无比欠揍：“喔？不脱裤子就能打屁股了？”

江意广袖里的手攥紧，好想再给他几拳。

难道她有选择吗？

沈霆看江意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一阵畅快，道：“不过嘛，本王看江世子这鸡崽子一般瘦弱的身材，怕是经不起几棍，罢了，谁叫本王仁慈，你们读书人的事，就用戒尺代替吧。”

江意暗暗松了口气，咬牙切齿道：“卑下谢王爷宽宏大量。”

安陵王发话，多的是人抢着表现，不一会儿，竹板打肉的声音“啪、啪、啪”的响起。

其间还夹杂着萧行之的痛呼。

丢脸，太丢脸了。

江意咬紧牙关，一双手肉眼可见地肿胀起来。

知道安陵王在看自己笑话，她强忍着疼不肯发出半点声音来，在心里默默数着。

一旁的沈霆漫不经心，端起茶盏来喝，瞥见江意眼角发红的样子，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疼的，颇为动人。

他在心中嗤笑，这张脸倒是出众，只是娘们唧唧，通身没个男子汉的气魄。

辅国公为国捐躯之事被改编成曲子，传唱在勾栏瓦肆之间。

眼前这个玉质金相的少年郎，怎么也难与曲子中威风凛凛的辅国公联系在一起。

若不是高门贵族的血脉不容混淆，沈霆都要觉得辅国公被戴了绿帽子了。

三十下手板打完，江意手已经痛到麻木。

沈霆欣赏完江意和萧行之像猪蹄一样的双手，才站起身来，对众人道：“行了，该说正事了。本王这次来国子监，是想请诸位大儒做个见证。一个月前本王不小心将江世子撞伤，这次是特地来向世子赔罪的。”

江意皱起眉头，这位爷哪儿是跟人低头的主。

当初派人把丞相儿子打得爹娘都认不得，把尚书女儿骂得差点要自尽，都没见他跟人道过歉，怎么现在来跟她这么个小人物道歉？

她迅速回想着近来发生的事。

对了，五皇子！

因为跟大儒吵架，圣上将五皇子罚到御都山孔圣庙思过，至今没开口让回来。

沈霆想必是趁着给她道歉的契机，向圣上开口，替五皇子求情。

这么想倒是能说通。

可是刚才还给了她那么大一个下马威，她怎么敢接！

江意躬身回道：“岂敢当，当时府内小厮莽撞驾车，惊扰王爷。卑下已处罚过小厮，原当是卑下向王爷请罪，何来王爷向卑下赔罪一说。”

沈霆假模假样地扶起江意的胳膊，说：“江世子快请起，不必为本王遮掩，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世子伤势不轻，本王理应如此，世子勿要推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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