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杨思念平日惯爱嘲笑别人，又因受宠，旁人受过她不少气，这话一出，四下一片笑声，竟无一人帮她说话。

“明明是栖云院搞错了，造成误会，跟念儿有什么相关？”

有人相帮，杨思念感激回头，却见说话之人是汤蔓云，一时更加尴尬窘迫。

“各位，我才从栖云院出来，昨晚的事是陈左搞错了，今日他还一直说要跟念儿赔不是呢。”

陈左是谁，说是谢肃的小厮，那也是上过战场，立过战功，有品秩的将士。他虽跟在谢肃身边，满府里却没一个人真敢拿他当下人。

这话一出，周围人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自然有人不信。

“汤姑娘好大的口气，还帮着念儿妹妹说话。可别与某人一样，不自量力，送上门被人羞辱。”

杨思念显然也不相信蔓云的话。

即便这件事真的是栖云院的错，以谢肃的脾气，至多是不置可否，绝不会道歉，何况她犯错在先。

但杨思念毕竟是茶中老手，有人递话，她本能接道：“不怪各位姐姐，都是念儿的错，太心疼表姨，才会抢着送食盒，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事。”

蔓云自然地握住杨思念的手，满脸怜惜，“你就是太良善，见不得旁人辛劳。”

昨日吃了蔓云的点心，并且没有回礼的诸位小姐：有被内涵到。

原本杨思念一个茶言茶语就有够恶心人了，现在又加上汤蔓云，众女只觉心累。

正要散场，谢清却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太夫人偏爱杨思念，什么好的用的都先紧着杨思念，连她这个正经嫡长女都要靠后，谢清早积攒了一肚子怨气。

于是她冷冷道：“我倒要看看，栖云院怎么道这个歉。”

蔓云很快接话，云淡风轻。

“那若是栖云院道歉了，清儿又怎么说呢？”

她这样信誓旦旦，胸有成竹，杨思念都差点以为自己是被冤枉的。

“你待怎样？”

谢清也不甘示弱。

“那清儿也当着众人的面向念儿道歉。”

“可栖云院要是没有表示？”

“杨思念‘窃人之名，犹谓之盗’，将她赶出去便是。”

蔓云接的太快，完全不给人思考空间，等杨思念反映过来，忍不住变了脸色。想问蔓云，你到底是哪头的？对方派来的奸细吗？

“清姐儿，不如算了。”说话的是李家的另一个表小姐宴玲玲，宴环环自那日被蔓云吓破了胆，从王家别院回来就直接家去了。

谢清内心有些犹豫。

实在是蔓云表现的太过轻松随意，小菜一碟。若不是与大哥相处了十几年，知道他的为人，她怕是真会被蔓云唬住。

“好，若是栖云院给杨思念道歉，我自会在太夫人面前给她斟茶赔礼；否则，杨思念即刻回河间去，再不许踏进谢府一步。”

蔓云笑的温柔妩媚，如一株招摇盛放的西府海棠，杏眼中满是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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