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凝望着面前这个眉眼淡漠的男人，一年的相处让她对他生出了些许好感。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这一年间都睡在同一个军帐内，无论是上药还是商议战事都避不开他。

在她负伤之时，楚瑞渊也亲自为她上过药，程雪凝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明明没有必要。

是了，她想得很清楚，对于楚瑞渊而言，她不过就是一枚可利用的棋子，随时都可以丢弃，但是楚瑞渊的一句话却让她原本坚定的一颗心乱成了一锅粥。

他说：“我曾说过，你会是我的妻子，这句话不仅当时作数，现在作数，将来也一定作数。”

就这样一句话，闯动了她的心，那些原本不相信的事情也有些相信了。

“都听清楚了吗？”楚瑞渊见她在发呆，伸手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满脸宠溺，却又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

“都清楚啦，你的话我几时没放在心上过？”程雪凝俏皮地对他吐着舌头，也就在他面前她敢这样放肆。

在外面是万万不敢这般模样的，早在半年前，在楚瑞渊的扶持之下，程雪凝就已经稳坐了将军的位置，甚至还有了皇上的召封。如同楚瑞渊所说的那样，他让她受万民敬仰，成为光彩夺目的一颗宝石。

“这一次和往常不同。”楚瑞渊话说了一半却希望她懂。

“有何不同？”

“此去凶险。”

“可若大捷，便可回京了。”

看着程雪凝还有些天真的面庞，楚瑞渊有些愰神，但也只是一瞬，面色很快暗了下来。

“凝儿，京城比战场还凶险。”楚瑞渊压抑着心底里的那股跳动，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可我还等着回了京城，你娶我过门。”程雪凝说得理所当然，那一丝丝的不相信早就被她赶了出去。

“那去吧，一定要胜。”

次日清晨，程雪凝率领十万大军冲破了突厥的防线，令突厥王降服。

归城之时，途经之处无不高呼战神，众人顶礼膜拜。

程雪凝骑在马上，心里却想着，这荣耀分明都是他的，所有的计谋都出自他口中，她不过是扮演了一个冲锋陷阵的角色。

“外面好热闹。”楚瑞渊看着程雪凝掀开帐篷这样说了一句，嘴角带着笑。

“该接受这些的人，分明是你。”程雪凝嘟着嘴，卸下了一身防备。

楚瑞渊却摇着头：“你不明白，是谁都无关紧要。”还未等程雪凝接过话头，楚瑞渊就继续说了下去，“圣上下达了旨意，让你即刻启程回京述职。呵呵，真期待他看到你这个小姑娘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圣上是个什么样的人？”程雪凝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了几块糕点。

“是个疑心很重的人。”楚瑞渊眯着眼笑了起来，“你回去后，他会给你旨意，保留你的将军位置，但转头又会赐你一个郡主。不会赐你宅院，却会给你指婚，让你择个吉日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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