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米还没回来，我走出沈园，在院子里的荷花池边坐下，拿着鱼粮逗池中的鲤鱼。

彩色锦鲤在水里争相抢夺着鱼粮。

“不要喂太多了，会把鲤鱼撑死，”霍岩亭走进府来，看到我，朝我走过来：“每日有人喂！”

“每日都是我在喂，三年来没撑死一条，”荷花池是我照着在泰安府的沈家布置的，池中的锦鲤是我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

霍岩亭一滞：“我竟然不知道！”

“老爷公务繁忙，不知道也不奇怪，”我把鱼粮递给霍岩亭：“你要不要试试喂鱼？”

霍岩亭的手背在身后，没动，他似乎在看池中的鱼，又似乎在看我：“绦儿她——柔弱，我……”

“新人进门，老爷有些新鲜感也正常，我是商户女，老爷可不是商户人家，你是京官，沉迷妾室美色，不务正事，少不得叫人诟病。”我特意来荷花池堵霍岩亭：“老爷即便是再宠爱妾室，也该知道何为度。”

霍岩亭沉默的望着我。

“过几日我爹爹要进京来看我，老爷打算叫我爹爹看看你如何宠爱妾室？”我对他的目光丝毫不避让，我不在意霍岩亭跟严姨娘如何卿卿我我，但我不想叫我爹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闻言，霍岩亭的面上闪过一丝窘迫：“我知道了。”

真的能知道？我望着他俊逸的面容，只觉得好笑：“你叫严姨娘消停几日，她爹是二品大员不假，宠妾灭妻可是陛下所不容的。她再是贵妾也不该越过主母，尤其是在我爹面前越过我。”

3.

“平时你如何宠爱她，我不管，”我继续看我的鲤鱼，不再去看霍岩亭的脸。

“我没有宠妾灭妻，我只是——”霍岩亭的话没说完。

严姨娘身边的刘妈妈快步走了过来，朝着霍岩亭说道：“老爷，姨娘她头疼的紧！”

“姨娘头疼，叫下人去请大夫，我们堂堂霍府要老爷充当大夫不成？老爷去了，严姨娘的头疼就能好？”我重重放下鱼粮，冷声道：“严姨娘真是好家教，下人也看不到夫人的存在？我是死了，还是被霍岩亭休了？”

刘妈妈启唇正要反驳我。

自从严姨娘进门，她的下人就没正眼看过我一次，这一次一样不例外。

我能看到刘妈妈眼里的轻蔑神色。

真是可惜，我认识霍岩亭比我父亲认识他都要早，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

霍岩亭冷声说道：“去给严姨娘请大夫，她若有事，请教夫人做决断。”

刘妈妈满脸惊讶，不可思议：“老爷，可是严姨娘头疼！”

“来人，把刘妈妈这目中无人的老奴才拖下去打二十大板。”我对一边的管家说道。

管家站着没动。

我轻笑一声：“看来，管家眼里的夫人，已经不是我了？老爷，你没宠妾灭妻，别人信吗？”

严姨娘院里的下人视夫人为无物，府里的管家不听夫人号令，不用我多说，霍岩亭的脸更黑了：“府里一切事务以夫人为主，把刘妈妈拉下去打三十大板，管家不尊夫人号令，打二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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