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捡起一朵枯萎的清岚花，失魂落魄回到偏殿。

不久，屋外淅沥下起了雨。

玄止来偏殿时，元清岚正坐在大开的窗边，半边身体被雨打湿，手中握着一朵干枯的清岚花。

目及枯花，玄止神色一紧，忙走过来：“你身体还没恢复，淋雨伤身。”

元清岚闻声回头，看着他的眼神空洞又死寂。

玄止更慌了，他像从前那样认错，将人抱进怀里，温柔劝：“这花没什么灵力，配不上你，我能为你寻来更好的，你想要什么，我补偿你好不好？”

补偿，伤口就能愈合了吗？

他的怀抱不暖了，甚至……给她无尽的后怕。

她紧紧攥着那朵花，盯着他的眼睛，一点点推开他：“你是在为谁给我补偿？”

玄止抿唇，脸色有些难看。

却依旧一个字都不说拔掉清岚花的真正原因。

明明质问的是她，可元清岚却反而更慌。

玄止明知道她有多喜欢清岚花，却为了林月禾通通换成了牡丹。

是不是林月禾替代她在蓬莱活了十年，也替代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她不敢再想下去。

试探开口：“那好，既然要给我补偿……那你把林月禾送走，她是凡人，凡人界才是她本该待的地方。”

话落，偏殿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

林月禾哭着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元清岚面前，还死死抓着她的手，力道大的快要把她的手掐断。

可林月禾脸色却柔弱无助极了。

“不要赶我走，你是高高在上的仙子，拥有一切，可我只是一个凡人，我真的很爱玄止，求你让我留在他身边吧，我打扰不了你们多久的……”

元清岚疼的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

乌冥便急切从外头冲了进来，拉起林月禾护在身后，大声指责。

“师姐！你就答应她吧，她这十年被逼着学你的摸样，早就习惯了蓬莱的生活，你现在赶她走，不就是逼她去死吗？”

“你从前最温柔大度，怎么现在不知感恩，变得这么无情了？”

一字一句，如刀刺进元清岚的心口。

当初她为了救宗门甘愿赴死，她没想过活过来。

是他们自己救了她。

是他们自己逼着林月禾扮演她，替代她。

现在又来责备她为什么活着不感恩……

你说，好不好笑？

乌冥却好像怕她还不够痛，抱起哭到快晕厥的林月禾，撂下狠话：“我这就带月禾去找闭关的师父，蓬莱岛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说的算的。”

屋子安静，只剩下元清岚和玄止。

元清岚掐着掌心望去，却发现他的视线紧紧追着乌冥远去。

心头又是一疼，她颤抖启唇：“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你……”

玄止回头，忽得叹息：“阿岚，她真的很可怜。”

元清岚眼眶一酸，泪差点忍不住：“所以，你爱上她了，对吗？”

对视间，玄止眼底依旧都是她的倒影，她却已经看不清，自己还在不在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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