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兵在外晃荡的日子比杨伟还早，以他几个同学为骨干再幅射一些缀学少年，乌合成地方一小霸，街头滋事、替人了难那是家常便饭，不过偷、扒、抢、劫却不沾手。阿兵是头，这是他立下的规矩。有段时间万人空巷看连续剧《霍元甲》，阿兵就窝在酒吧里看得如醉如痴，唏嘘不已，叫唤：“偶像，偶像。”那时张华就觉得阿兵似乎挺崇拜暴力美学，虽幼稚但单纯，因而待他有好感却担忧。

酒吧成为阿兵歇息的码头，自然也成为阿兵拍胸脯要保护的势力范围。张华不以为然，心想几个小毛孩的毛架子吓唬得了谁，虚张声势而已。但是不久发生的一件事让张华刮目相看，心惊肉跳。

那天杨伟嘴馋偷喝了一点“洋酒”，其实是张华用几种国产杂牌白酒红酒勾兑的冒牌洋酒，这酒挺上头的，开始杨伟还正常，不一会眼前恍惚现重影，步履有点晃晃，托着盘子走到一桌客人跟前时，突然一哆嗦，连酒带杯全倾泄在一客人的脖子上。

偏偏这客不是好惹的主，竟是航运码头收保护费的一小头目。

当下一个耳光就上了杨伟的脸，张华跑上前去，支开杨伟。

那一脸横肉横着张华，说：“你是老板？”张华说：“我是。”横肉狞笑：“怎么办？”张华说：“对不起。”横肉翻白眼：“完了？”张华说：“请您放一马。”横肉一口浓痰啐上张华的脸，咆哮：“放屁！”张华说：“您看怎么办？”“赔钱！”“赔多少？”“一万！”“本店小本经营……”比杨伟的待遇要高，立马两耳光左右开弓上了张华的脸：“还价翻番！”

当杨伟引着阿兵出现时，墨镜里一道寒光象刀子杀向横肉。

“不相关的人出去，当事人留下。”阿兵沉声一句。

“关门。”阿兵声音很轻。

“关灯！”阿兵突然厉声。

黑暗之中，几只手电的强光刺得横肉几个睁不开眼，张华这才发现身边一片人影晃动，齐整整一色长条砍刀闪着炫白的光。

“跪下！”阿兵一声断喝。横肉的三个伙伴识相，赶忙一溜趴在地上。

横肉是血腥场面历练过的，岂被一伙小孩唬住？他桀骜地问：“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阿兵阴冷一哼：“知道，航运码头的巩老大。调子特高！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待对方吱声，阿兵吐出一句凉嗖嗖的话：“以后你会永远记住我的。”

一拥而上，巩老大被横拖起来，在阿兵跟前的一张桌前推压着跪在地上，左手被牢牢按在桌面。

巩老大惊恐地盯着闪着寒光的锋刃，无力地扭动着，终于放出哭腔：“饶命，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求哥哥放过我……”

阿兵一脸狰狞：“晚了。”

砍刀砍入桌面，瞬间削去一截小指头。

张华震惊地看着如注的血和桌上滚动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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