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按男人说的做了，立马被万花筒里的景象所吸引，连两名大人进了里间也不知道。

过了半晌，男人和老人从里面出来，男人的嘴里还喃喃着：“可惜只是赝品啊。”

男孩见两人出来，便迎了上去。他的手紧紧地攥着万花筒，生怕男人又把它要回去。

男人一笑，把刚才心头的郁闷一扫而去，用手抚摸着男孩的大头，问道：“好看吗？”

男孩兴奋地点点头，说：“好看，好看，又是黑的又是白的，变来变去，太有意思了。”

男人听得一脸疑惑，万花筒不是色彩斑斓的吗，怎么只有黑白？

老人神色一暗，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他叹着气说：“这娃可怜啊，打小父母就去了，眼睛也有问题，看东西只有黑白两色。”

“什么！”男人的瞳孔明显一缩，他半跪下来，双手捧住男孩的大头，紧紧地盯着男孩的眼睛。

“你的眼睛会不会看不清？”男人漂亮温柔的声音竟一下变得极为沙哑，十分骇人。

“不······不会。”男孩被吓到了，眼睛红了起来。

“天啊！”男人怪叫一声，把男孩抱了起来，重重地亲了他几口。

这一亲不要紧，本来就吓得不行的男孩一下子就“哇”的哭了。

“小伙子你这是······”老人一脸惊疑地看着已经“发疯”的男人。

男人把哭得正欢的男孩放到地上，拉上老人说：“老爷子，我们里间说。”

老人便这样可怜的被拉进了里间。

又是半晌，两人从里间出来，脸上都露着狐狸般的似笑非笑。

男人不像刚才那样疯狂，但他的眼里依旧灼热。把手放在还在嚎啕大哭的男孩的大头上，他傲气的说：“小鬼别哭了，以后我可就是你老师了。”说完，男人哈哈大笑。

破旧的矮瓦房里，笑声和哭声一样嘹亮，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村子长久以来的宁静。

萧林躺在地上，让软软的泥土按摩自己的身体，把疲惫和疼痛一点点赶出，丢进厚实的大地里。阳光透过层层交叠的树叶照在他黝黑的脸上。睁着那双大而亮的眼睛，他的思绪有些乱，五年时间的点点滴滴纷至沓来。

他一出生便带走了母亲的生命，母亲为了他难产而死。不到一岁的时候，父亲外出打工，在一场矿难里也走了。这一切仿佛都是他的错。因为他是妖精转世，专门克人的，乡亲们都在背后这样议论他，证据便是他那双该死的看东西只分黑白的眼睛。

村里的大人全都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其他孩子更是不愿意和他一起玩，只有爷爷萧山不会嫌弃他。

如果不是三岁的时候遇上那个男人，他大概会一直在别人的议论里小心翼翼地过完一辈子。那个男人，名叫左堂的大叔，为了几张画符来了他家，之后又疯疯癫癫地把他吓哭，最后竟成了他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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