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传国玉玺失踪，楚成自戕，从城门一跃而下，大骂太子。

楚家分崩离析。

而最后一个见了楚成的楚攸宁，被下了大狱。

楚家其他人，身在何处，楚攸宁甚至都不知道。

她被关在天牢。

人人都来逼问她，国玺何在？

她不知。他们就用刑。

天牢所有刑罚滚过来一圈后，即位的太子甚至都亲自来见了她一面，失望而归后，太子下令，若她一日不说出国玺下落，就一日不得出。

她就再也没见过天日，苟延残喘到沈无咎的人来。

楚攸宁从种种迹象来看，只以为沈无咎是为了折磨她。

可现在才知，原来沈无咎也以为她知道国玺在哪里，所以从天牢里将她捞了出来。

楚攸宁沉默时间太久，沈无咎便缓缓道：“本王已找到你娘和你弟弟。”

“至于其他人，你若想要，本王也可帮你找到。”

楚攸宁慢慢抬头。

她明白沈无咎的意思。

用国玺，换家人。

甚至，可能讲讲价，她还能得到自由。

可是……国玺并不在她手里。

当年，她的确是最后一个见父亲的人。

但，父亲并未告知她国玺在何处。只是叮嘱她，恐怕楚家即将有大祸，问她怕不怕。说，她是长女，以后楚家只能靠她支撑了。让她护着点娘和弟弟。

告诉她，他和娘给她存了不少嫁妆。小时候总带她去玩的那个小小的温泉庄子，就是他们给她准备的嫁妆之一，可惜以后一家人，可能再也没法去玩了。

楚攸宁轻声道：“我很想答应王爷。”

沈无咎静静等着她没说完的话。

楚攸宁道：“可我真的不知你们找的东西在哪里。”

沈无咎只道：“可楚相最后见的人，只有你。”

他哂笑：“你恐怕不知。楚相为其他人都做了足够准备，送你娘和弟弟出城去，让他们去安全地方避祸。而其他族人，也是一样安排了退路，唯有你——”

被留在了京都，被留在了太子，也就是武帝手中。

楚相那样聪明的人，岂能不知这样做的后果？

明明也有机会让她逃的。

可却依旧让她做了弃子。

沈无咎的声音像是淬了毒：“楚相对外说，你最像他，他最疼你，也最以你为傲。可到头来呢？他终归还是更疼儿子，终归还是舍了你。楚攸宁，你却还要为他保守秘密。”

楚攸宁的手指一点点蜷缩，最后蜷进手心里，一片刺痛。

却不是为当年的事，只为他的话。

楚攸宁垂眸，唇角微微勾起一丝不仔细看都看不清的笑：“王爷，我是自愿的。”

沈无咎猛然瞪大了眼睛，他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脖子猛的被人掐住，楚攸宁自己似乎要灵魂出窍了。

那日父亲与她说时，她便主动提起要先留下，让阿娘和弟弟先走一步，她好在京都骗过所有人。

不然，让人发现了，如何能脱身？

她告诉父亲，她有办法脱身。

原本也是真的有办法的。

可……有人走漏了她的行踪。或者说，背叛了她。让她上船前一刻被抓了回去。

至今，她仍不知是谁背叛了她。

沈无咎怒极反笑：“好一个牺牲自己，成全家人的楚攸宁！你们楚家，果然出的都是宁死不屈的圣贤！”

看到楚攸宁的脸色变得铁青，他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了，赶紧松开了手，楚攸宁额角撞到了桌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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