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双目一瞬浑浊，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进了少年的心口。

“不要！”

我终于挣脱了桎梏，飞身上前，却只穿过了一片潮湿黏腻的雾气。

再一转眼，仲灵出现了。

我奋力从他手中夺回了半颗琉璃心，却因扰乱上神历劫，险些在劫雷下灰飞烟灭，而仲灵双手不沾一滴血，用另外半颗心去救他真正的心上人了。

我转身的一瞬又被人摁在了与天河交界的忘川中，脊骨尽碎，沉烟怨毒的眼神似要将我凌迟。

我越是挣扎，越无法抽身，神魂颤栗不止。

凌厉的刀光闪过，血如雨落，仲灵和沉烟都消失不见了。

青衣神君款步而来，玉手执伞，为我挡住了肮脏血雨。

他将我从忘川中抱出来，放到了一汪清泉里。

水中倒影狼狈不堪，苍游掬起一捧清水，耐心地为我擦去了脸上的血渍和尘土，明丽重现。

我彻底陷入了混乱，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要从心上血肉中挣扎而出，控制不住地想解释什么。

一想到他永远不会再相信我，我只觉满心都是忧惧。

我有些语无伦次：“我后悔了，我不该招惹你的，我也不想剜你的心……是他控制了我，又窃走另外半颗，给了沉烟。”

苍游抬手轻抚过我眉心朱砂：“嗯，我知道。”

“对不起……”

“我从未怪过你。”苍游半跪在地，轻捏着我的后颈，迫使我与他额头相抵，气息幽缠。

眉心朱砂霎时变得滚烫灼人，有微光正试图驱散笼罩在我识海中的黑雾。

他语气亲昵：“阿颜，我带你出去。日后，我定会护你周全。”

我好像听见了胸腔中传出的迸珠落玉之声，久久不息。

周遭开始晃动，似要崩塌，裂隙又不断被蓝色无名花填满，蝴蝶翩翩而落，遮住了我的右眼。

目不能视，我骤然陷入黑暗，心慌无措，步履不稳，只想紧紧抓住眼前人。

“别怕，我在。”

长刀扫过，蝴蝶惊飞，寸草不留。

我恍然清醒，境中的一切如蜡烛般开始融化、褪色，而后如烟消散。

可堆叠在胸腔中的痛楚，不散不灭。

我靠在苍游肩头，脖颈处的坚韧白丝寸寸断裂，只差一点，蝶茧就结成了。

苍游面色苍白，惟有唇角鲜艳，眉眼仿佛覆有终年不化的冰雪，风月不可近身。

“鬼面蝶引人入幻境，心中忧惧会被无限放大，你若困死在其中，就会成为这花最好的养料。”

我忽略了他的解释，只关心一个问题：“你真的都知道吗？”

“我总告诉自己，你是有苦衷的，后来带你去赴宴时，我便知道另一半在沉烟身上了。我于幻境所言，绝无一字虚假。阿颜，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好吗？”

“好。”

他说从未怪我，我自然也该向他交付全部的信任。

褪去了逼人的凛冽，我仿佛看见了与我同许白头之约的凡人少年。

后续精彩内容，点击下方关注我们，回复书名即可阅读！